游客在甘肅省敦煌市鳴沙山月牙泉景區乘坐熱氣球。新華社

本報記者 | 邵鵬璐

    近日，國務院印發《關于促進服務消費高質量發展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提出六方面20項重點任務。在旅游消費領域，《意見》提出，推進商旅文體健融合發展，提升項目體驗性、互動性，推出多種類型特色旅游產品，鼓勵郵輪游艇、房車露營、低空飛行等新業態發展，支持“音樂+旅游”“演出+旅游”“賽事+旅游”等融合業態發展。業內人士認為，當前旅游行業正逐步實現多元化、高品質的發展，《意見》的出臺將給旅游行業帶來前所未有的發展機遇。
    工信部賽迪研究院今年4月發布的《中國低空經濟發展研究報告（2024）》顯示，2023年中國低空經濟規模達5059.5億元，預計到2026年，低空經濟規模有望突破萬億元。值得關注的是，“低空+旅游”“低空+物流”等應用場景正漸趨成熟，將看得見、摸得著的“文商旅”多業態融合發展深入推進。
    據慧博調研收錄的數據顯示，2022年，空中游覽和航空運動人數約為48萬人次。從2023年低空經濟下游業務飛行量來看，執照培訓類占比最高，達63%，農林和工業航空類占比22%，消費類占比為9%。業內人士認為，在旅游行業日益多元化和個性化的今天，低空旅游作為一股新興力量正悄然崛起，成為旅游市場中備受矚目的新賽道。

政策頻出市場發展潛力大

    近年來，隨著人們生活品質的提升，消費者對旅游體驗的需求也日益多樣化。低空旅游是指在低空空域依托通用航空器和低空飛行器等從事的旅游活動，獨特的視角和刺激的感受，使其成為旅游市場的新寵。
    “低空旅游政策頻出，市場發展潛力大。”中泰證券分析師馮勝表示，今年初，低空經濟首次被寫入《政府工作報告》，全國各地相繼出臺鼓勵政策。預計到2030年，低空旅游市場規模有望達到2000億元。
    事實上，早在2014年8月，國務院就出臺了《關于促進旅游業改革發展的若干意見》，首次提出鼓勵探索“低空飛行旅游”。在政策引導下，通用航空公司陸續開始嘗試提供空中觀光服務。
    如今，低空旅游已在全國多地展開。慧博調研分析認為，當前，低空旅游作為一種獨特的體驗方式，正逐步從單一的直升機觀光向多元化、高科技化方向發展，如熱氣球、滑翔傘、動力傘、電動垂直起降飛行器（eV-TOL）等，以滿足不同游客的需求和興趣。其中年輕群體尤其是“Z世代”追逐飛馳人生，對低空旅游熱情尤為高漲。

成為低空經濟發展重要形式

    8月初，在北京八達嶺長城飛行觀光體驗中心，透過等候室的玻璃窗向外看去，一排排小型飛機整齊排列。機場安檢處，等待飛行的游客排成了長隊。
    “坐著直升機看長城，非常震撼，非常開心！”一位剛剛走下直升機的12歲小游客說。他在家人的陪同下來北京旅游，偶然接觸到低空旅游項目，這樣的體驗讓他無比興奮。
    “近年來，通用航空技術的發展和普及，使得低空旅游在技術和成本上具備了可行性；而新媒體的興起，讓更多的人關注到了這種全新的旅游形式。”上述中心項目負責人回憶，數年前，低空旅游還是個默默無聞的小眾領域。隨著有關概念的普及，項目的火熱程度迅速上升。如今，中心每日至少接待40~50名游客，旺季時游客數量可達到上百名。
    同樣，在山東省日照市，近日重磅推出的“低空旅游”新體驗——魯翼通航直升機游覽項目，帶領旅客沉浸式體驗日照萬平口航線。在空中俯瞰日照，看廣闊的天際線，看陽光照耀湛藍大海，看226公里綿長的海岸線、看45公里的優質金沙灘……據了解，日照是山東省目前獲批通用航空空域最大的城市，獲批低空空域21塊、總面積2.3萬平方公里。本次推出的魯翼通航直升機游覽項目，短途空中游覽日照市萬平口濱海風景區共有三條航線。
    在低空經濟與旅游行業的融合發展中，除直升機外，熱氣球、滑翔傘等技術也已成熟，成為游客新奇體驗的首選。
    快速助跑、騰空躍起、自由飛翔……在廣西南寧市大明山滑翔傘的起飛場上，一位游客在教練的陪伴下，完成系列動作，踏上他的首次飛翔之旅。色彩斑斕的滑翔傘，在山間自由飛舞，為大明山增添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位于大明山風景區的大明山滑翔傘基地起飛場海拔840米，降落場海拔220米，相對落差620米，是目前廣西落差較大的滑翔傘基地。“普通基地只能飛5分鐘左右，但在大明山滑翔傘基地能飛10分鐘左右。”大明山滑翔傘基地負責人說。
    得益于優越的條件，大明山滑翔傘基地2018年被廣西壯族自治區體育局評定為省級示范飛行營地，2020年被評定為“國家級航空飛行營地”，并承辦廣西滑翔傘錦標賽暨俱樂部聯賽大明山站賽事，“航空+運動”品牌不斷打響。依托滑翔傘場地的知名度，基地面向廣大游客開設了滑翔傘體驗飛行、滑翔傘培訓考證、科普研學等項目。自2018年營業以來，基地已接待游客數萬名。
    “未來將進一步開發動力傘、熱氣球、三角翼等一系列飛行戶外項目，把基地建設成為一個全面的航空體育飛行樂園。”大明山滑翔傘基地負責人說。
    據慧博調研收錄的數據顯示，近年來，低空旅游熱氣球市場規模雖有波動，但基本維持在10億元左右；直升機市場規模從2019年的約200億元上升至2022年的220億元；滑翔傘市場規模從2019年的6億元快速增長至2022年的12.4億元。低空旅游已成為低空經濟發展的重要形式。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除直接作為體驗項目為景區創造增量收入外，低空飛行器也開始在景區服務運營中作用凸顯，提升景區的服務效率與游客體驗。
    深圳的無人機“外賣小哥”就是最好的例子。2022年，深圳世界之窗旅游景區引入無人機配送外賣服務，實現從下單到收貨不超過15分鐘，成為熱門體驗項目。此舉解決了外賣員無法入園、貨物無法直達游客的問題。2023年“五一”假期，開通無人機配送的餐飲商家訂單量大幅增長，不僅提升了游客體驗，還增加了景區的二次消費和復游率。

安全運營是低空旅游生命線

    低空經濟與旅游的融合，不僅僅是簡單的項目疊加，更是基于旅游資源的深度挖掘和創新利用。專家認為，低空經濟作為新興的旅游業態正逐步成為推動旅游行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力量。
    從當前城市的實踐來看，低空旅游方興未艾，發展態勢喜人。與此同時，低空旅游也存在市場布局不均衡、基礎設施不完善、審批手續復雜、安全運營要求高等問題。針對這些問題，廣西（桂林）低空旅游研究院多位專家以桂林為例，提出有益的建議和對策。
    市場布局合理，是低空旅游可持續發展的基礎。對此，專家認為，適合發展低空旅游的城市，有必要盤點城市低空空域資源情況、空域資源開發利用情況，并與民航部門進行溝通協調，形成低空基礎設施、低空經濟載體、低空應用場景等總體規劃布局。要綜合考慮地面交通便利度、游客聚集度等情況，合理規劃低空旅游航線，促進旅游資源整合共享。以桂林為例，可以打造桂林到陽朔、桂林到龍脊梯田的低空旅游的士航線，作為低空立體旅游城市發展的突破口。
    如何推動基礎設施完善？專家表示，要在整體規劃的基礎上，加大以通用機場為主的“旅游新基建”建設力度，通過政府引導支持，增加通用機場數量，持續完善布局，特別是要加強對重點景區的覆蓋，逐步構建完善的起降場網絡，著力推進基礎設施網、空中航路網、通信導航網、空域管理網、低空服務網“五網”融合的低空智聯網建設。
    如何簡化審批手續？專家建議，飛行審批手續屬于優化營商環境范疇，地方政府應將實施“一站式”飛行審批機制作為首要目標，加強與軍方、民航空管部門以及通航企業之間的協商，建立協同管理機制，爭取實現低空旅游飛行“一窗受理、一網通辦、一次辦結”。
    專家特別強調，安全運營是低空旅游的生命線，重在市場規范和監管，需通過強化對低空旅游飛行器設備設施及運維的常態化檢查、提升低空旅游從業人員的資質能力、做好低空旅游消費者的安全教育等舉措，確保低空飛行合法、安全、有序。